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砥砺春秋 不负年华——忆徐州三中校友董治祥先生

2019年01月21日 11:26:11 来源:徐州日报 访问量:194917
 
◎文/图 张瑾

无论是专业还是业余研究徐州地方文史者,手头必备新千年整理全本《徐州府志》,2001年初版和2010年修订版,董治祥先生都是重要的参与者,在这部厚达1945页的志书中留下他的名字。

《徐州胜迹》《鹤兮归来——苏轼在徐州》《徐州风物志》《汉高祖刘邦》都有董先生给徐州留下的记忆,也是董先生为自己留下的印迹。

除了大部头著作,董先生自1979年以来30余年里为《扬子晚报》《徐州日报》《彭城晚报》《淮海文化报》等报刊撰写了20多万字的地方文史稿件。由这些发表在报纸上的短小精悍的文章,集结出版的《彭城史录》是他唯一一本自己独立署名的正式出版物,三十年燕子衔泥般的积累,也是他生命轨迹的一段丰盈记录。

令人扼腕的,这也是他最后一本书。2017年12月20日,董治祥先生病逝。出版不久的《彭城史录》由于未及对外宣传和进入市场,在追念董先生的读者间竟一书难求。

76年的生涯或许不长,然而了解董老身体状况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创造了生命的奇迹,也创造了一个非专职文史工作者赢得徐州文史界尊重和景仰的奇迹。

《彭城史录》动议于2016年春,以董先生七大本报纸剪贴本为蓝本,在整理编辑过程中,删除了若干重复内容,合并了相关文章,并依内容和时间划分为四个板块:徐州史话、故迹钩沉、风俗琐记和作者掠影,计127篇。

为了帮助读者更全面地了解作者的经历,体悟他为徐州留史的不易,在这里先介绍一下“作者掠影”篇。此章收录了11篇作者对学生时代的回忆文章和他人笔下的董先生印象,从中可感受他对生活的热爱和不屈——

董治祥,1941年出生于徐州,书香世家,6岁时在家门口的沙家汪游泳,不幸患上了小儿麻痹症,一条腿失去了大部分运动功能。

他没有放弃自己,在学校功课优秀,且积极参加力所能及的体育活动,乒乓球常胜于同学。后来去北京治疗,手术失败,拄上了单拐。

从徐州三中高中毕业,因身有残疾,他只能报考盐城医专,被录取。后因母亲病逝,他晚去报到了10天,失去了注册入学的机会。之后,他一边在职业学校任教师,一边去师范学院当旁听生。

1987年的一次车祸,他从单拐换成了双拐。幼年致残,青年失学,中年又残,一次次打击,他没有倒下,依然笔耕不辍,且专于需要大量寻访的文史写作。

去铜山张集凤冠山辨认古碑,他拄着双拐从山坡上摔下来,血水浸透了裤子,爬起来,再上。到图书馆古籍部查书,从楼梯上跌倒,多处擦伤,然而书中所获,却让他忘了痛。

这期间,他还受聘于《扬子晚报》徐州信息站,前后7年。每天上楼下楼对他来说都是难题。《扬子晚报》传真室的编辑许多年后才知道,那位经常从徐州打电话核实稿件的作者不能亲去南京开工作会的原因。

2002年,他突发脑溢血,大小便失禁。经开颅引流,大脑奇迹般恢复功能,只是从此离不开轮椅了。

4年前,他心脏安放了起搏器。不致而至,谓之命。对无法抗拒的命运,他照单全收。对可以改变的,他不悲观,不遗余力地写作、学习。

“当你从习惯的轨道上被抛了出来,觉得一切都完了,如果继续走下去,沿途还会有鲜花开放……”俄国作家契诃夫的这段话,正是董先生人生的写照。

董先生自强不息、以羸弱之躯,躬耕于地方史研究的治学精神、文化自觉,向为徐州学人崇敬。徐州文史学者田秉锷在《彭城史录》的序文《太史笔·人间路·古城风》中写道:“对董治祥先生而言,不利于行,只是一种生存限制,而他对徐州乡土的依恋、对徐州文化的痴迷及他对历史是非的辨析,才是他腹有诗书的内功修为。”

徐州作为一个有着6000年人类生活史和2600年建城史的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是一座历史富矿,然而三四十年前的徐州文史研究,尚有许多未开垦的处女地。《彭城史录》虽非董先生学术性专著,但从目录便可以看出,早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董先生就广泛关注徐州地下地上的古遗存、消失的和正在淡忘的乡风民俗、流传于清末民初的人文掌故,并且亲访知情人、考察实地和考证文献,即使投稿于报上的“豆腐块”,也引经据典,一丝不苟。

“徐州史话”篇,《疏凿吕梁洪记碑》《捻军激战荆山桥》都写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以当时的古籍开放程度和他自身的条件写这样的文章,需要不一般的勇敢和精力。

“故迹钩沉”篇,他的足迹遍布徐州,无论是远古的丘湾遗址还是老城区的古街旧巷老井,在他的笔下无不脉络清晰、纵横古今,他对戏马台、燕子楼、云龙山的多篇连载,让徐州人从中了解和热爱家乡文化,也对当时的文保工作起到了促进作用。

“风俗琐记”篇,他系统关注了当时还不太为人重视的徐州民俗礼仪、徐州老行当,当它们渐行渐远于我们的时代,董先生的人文关照为老徐州原汁原味地保留了一块心灵的家园。

这些看似琐碎的、带着记录者温度的文字,正是董先生许多大部头著作的起点和支点。徐州民俗学者李世明总结了董先生在徐州开创地方文化研究的多个可敬的“第一”:

以无高等学历的身份参与新千年整理全本《徐州府志》的编校;出版当代徐州第一本苏学专著《鹤兮归来——苏轼在徐州》;首次整理出苏轼在徐诗文261篇;最早探讨李白、陈干等古今人物与徐州关联的史实等等。

在赵明奇教授主编的新千年整理全本《徐州府志》中,全书25卷,董先生承担了《舆地考》《山川考》《田赋考》《河防考》《古迹考》《碑碣考》6卷的点校,为这部徐州历史大百科全书的抢救性整理奉献了一份学者的力量。

董先生对徐州苏学的贡献,尤让徐州苏轼文化研究会的徐新民、陆明德等学者唏嘘感慨。2001年董先生与刘玉芝合著的《鹤兮归来——苏轼在徐州》让现代徐州人全面认识了北宋徐州太守在徐州的行踪、功业及精神风貌,其综合性、史料性、学术性、文学性、可读性和收藏价值,对弘扬苏轼文化和精神起到了引领作用。就在董先生去世前半年,他还与李世明、谭敦容等人一起深入挖掘,系统整理、分类,将苏轼在徐期间的诗文作品数量由最初的261篇增加至365篇,推动了徐州苏学研究的深入发展。 


作为一个编辑了15年地方文化周刊的媒体人,我与董先生也相识了15年。虽然他因身体缘故已多年不投稿,但他每周不落地做了我15年的评报员、顾问、高参,每当发现错误,电话里必直言不讳,以其严格的标准大大提高了版面的水准。与我来说,这既是压力,更是动力。

《彭城史录》从一篇篇报样打印到系统整理、装帧设计,得到了徐州文化界多方襄助。众之义举,既是对董先生个人的钦佩,亦包含对学术精神和中国文化的敬意。

从报人的角度看,全部由报章文字集结的《彭城史录》,也是对报纸兴盛时代和董先生这样的高水平作者的共同纪念。

老子曰: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参与《彭城史录》校对的夏均宁教授说,董老死而不亡,他因自己的文字而不朽。
编辑:申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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